茱萸别秌子

说在前面：就我个人观点，出仕季汉的士人肯定是有地域差别的，外籍士人和益州籍士人的差异肯定也是毋庸置疑的，乃至这种地域差异给双方造成的影响肯定也是不可忽视的。

但因此就把季汉政治等同于地域集团斗争，就显得非常搞笑了。

虽然这种说法近年来甚嚣尘上，但其本质就是地理环境决定论，地域环境决定政治体制，自然条件决定人的个人行为以及社会行为，我是益州籍的我就要排外，我是外籍我就要打击土著。

让我去认同这种论调，还不如直接让我去吹捧“海洋文明就是优于农耕文明，所以西方文明就是比东方文明高贵”这种说法更痛快。

不论是不是针对季汉政治而言，地域差异都会给人类带来影响，也必然会导致一些不可忽视的分化，但这一切的一切，从来都绝不能算是对人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因素。

我不是一个地理环境决定论者，我甚至不觉得地域差异在季汉政治中可以算得上是“重要”的影响因素。

所以在这种情况下，有的人还强行要舍本逐末，反客为主的话，我只能对这些哪怕是以论文形式存在的东西评价为：浪费国家经费，制造学术垃圾。

费祎：刚刚专访完对益州籍士人的打压，就谈论三集团的说法，真是很刺激啊哈哈～而且硬是要按所谓的三集团划分方式，我们的三位受访人恰恰来自三个不同的集团。

张裔：是的，我来自益州集团。

蒋琬：我来自荆州集团。

董允：我来自东州集团。

费祎：而且我们还可以发现，季汉丞相府的三任丞相长史恰恰也分别来自三个集团，首任丞相长史王连来自东州集团，专任的张君是益州籍，公琰则是荆州籍。

费祎：惊不惊喜？刺不刺激？是不是在相府就可以上演一场豪华版的宫斗剧？

向朗：我似乎又被忽略了？

杨仪：你算什么，我就从未曾被提起。

费祎：啊哈哈，向大人您的专场后面会有啦～威公倒是一直在行军，基本没有留署过成都相府。

刘备：嗯，不过季汉历任五位丞相长史三位是荆州籍，确实可以侧面反映出东州集团和益州集团都受到了严酷的打压；而最终费祎董允的得势，恰恰证明了东州集团成为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最终赢家。

费祎：陛下、您？

刘备：大家不是在脑补阴谋论宫斗剧吗？我也来帮帮忙。

诸葛亮：主公、你很有天赋啊。

刘备：23333333因为用三集团斗争的理论来解释季汉的政治，感觉就非常的搞笑啊！哈哈！

法正：陛下、你都要笑成一个两百斤的孩子了。

刘备：啊，孝直来啦～快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朕为什么笑成这样～

法正：好吧，这锅我背，毕竟这件事情还要从我说起。

法正：故事的起源是这样的，首先【益州大族】张松与【东州集团】我非常得亲密友善，二人因不满于刘州牧的治政，所以密谋迎陛下入主川蜀。

张裔（尴尬）：额，关于这点我其实一直都不想提及，但子乔他确实是我族兄，出身蜀郡张氏。

杨洪：蜀郡张氏在整个益州，都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哦～

费祎：槽点补充，益州大族与东州集团十分亲密友善，密谋共迎荆州集团入主川蜀。

法正：因由其中各种原因，所以刘州牧派遣【东州集团】我迎陛下入蜀抵御张鲁，然而【益州集团】黄权、【益州集团】王累都苦劝刘州牧万万不可如此。

费祎：大意就是东州集团执意要请荆州集团入蜀，益州集团坚决反对。

刘备：由此可以为东州集团与荆州集团日后更加亲密的关系作铺垫，也体现出了益州集团在三个集团中相对外围的位置。

费祎：233333陛下您真是单纯不做作！而且从这个角度看，很明显是东州集团要自取灭亡而益州集团苦苦相劝嘛～刘州牧在蜀廿余年，若真是有意打压益州籍，益州集团岂不是应该为此弹冠相庆？干嘛要苦谏其不可如此？更何况先前密谋共迎陛下的张子乔就出身益州大族，益州集团这样做不就是自相矛盾吗哈哈哈～

王连：文伟，注意一下你东州集团的身份。

王连：而且没办法，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只能怪益州集团都是一群废物，即使出仕了也无一人能进入季汉政权的最高决策机构，无一人能够代表益州土著地主集团的利益说话。

张裔：呵呵。

王连：诶！君嗣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～我的意思是，今人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？益州集团受打压，益州士人是废物，益州党居心不良、意图不轨、散播谣言邪说、密谋以亡国为代价驱逐外来势力。

张裔（哂笑）：所以你觉得这很有道理是不是？

王连：不不不！君嗣，怪我怪我！我错了！我错了！QuQ我这就去跪键盘。

张裔（叹气）：君忧臣辱，君辱臣死。

诸葛亮（拍拍张裔的肩头）：曾经安身立命的美德，今人弃如敝履。

刘备：诶呀，所以说就不要做学问了呀～像我们这样打打战，也就对清名什么的看得淡了。

庞统（白眼）：于是主公就“无耻”地率军入蜀了。

刘备：哎呀士元你来啦！快坐快坐，好久没有一起喝酒聊天了～

庞统：统不是来陪主公喝酒聊天的，统是受了季汉丞相府之邀，专门来讲解益州之战的。

诸葛亮（笑）：没想到亮的丞相府权限这么大，连士元兄都给了这个面子。

庞统：哎呀这不是，也好久没见孔明你了吗？更何况统对你的丞相府也素来很有兴趣呢～

相府众府官：凤雏先生安。

庞统：诸君有礼，诸君有礼。哎呀，还是生面孔多呐，除了巨达、公琰、威公……这位长得这么好看的，一定是张先生了～

张裔：庞君过誉了，您不必称裔作张先生的。

庞统：那怎么行，主公当年都称你一声张先生的～

张裔（脸红）：庞君、我们能否不提那事儿了？

庞统：好好好！张先生不喜欢，统就不提。

庞统：我看张先生旁边这位，想必就是传言中固节不移的王令了！

王连（赔笑）：庞先生，已经鲜少有人这么称呼某了。

庞统：哎呀，是统唐突。

王连：不敢、庞先生称某作文仪便可。

刘备：当年备兴兵入蜀的时候，文仪是梓潼令。

庞统：文仪当年固节坚守，主公敬佩其德义担当，决意不强攻梓潼，于是我劝主公直取涪城。

刘备：所以士元对文仪的印象一直都是梓潼令，才会称文仪为王令。

庞统：谁让统后来就没再见过文仪了，不论生前身后。

费祎：凤雏先生，您似乎忘了，要用三集团理论来讲述益州之战。

庞统：哦哦，多谢文伟提醒。那就是【荆州集团】我劝主公斩杀【东州集团】高沛，起兵攻蜀，行经梓潼，主公因为敬佩【东州集团】王连固节坚守，所以不强攻梓潼，转而直取涪城。

刘备：我军在涪城与【益州集团】张任交战，大败蜀郡，于是【益州集团】张任退军绵竹。

陈寿：除了张任，还有刘璝、冷苞、邓贤三位将军，不过这三位将军的生平籍贯皆不可考，所以无法确定究竟属于东州集团还是益州集团。

庞统：然而督军绵竹的【东州集团】李严率众投降我军，所以【益州集团】张任只能进一步退守雒县。

刘备：文仪固节坚守，正方顺势而降，都无可厚非，不过将二人之所为以【东州集团】一以论之，岂不是自相矛盾？

诸葛亮：主公你总算正经说了句话。

刘备：啊哈哈～难道我先前都看起来很不正经吗？

众：是的！非常不正经！

费祎：不过前后综合益州集团的行径，除张松以外，御敌抵抗的态度反而是非常之坚决的，不似东州集团这么摇摆不定，这样至少“益州集团不惜以灭亡政权为代价也要驱逐外籍”的说法是可以不攻自破的。

王连：文伟，注意你东州集团的身份！

张裔：不要跟我提子乔！

张裔：我益州籍仕刘州牧都无背叛一说，又谈何密谋亡汉此等卑劣行径？

庞统：而且正是围雒县之时，统为流矢所中而身亡。

刘备：士元不要提这件事了，提起来就难过……

诸葛亮：主公一想到这件事就难过得不能自已，所以他要和士元兄喝酒聊天去了，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亮代劳。

诸葛亮：雒县是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线，由其子刘循亲自守城，亮听闻士元兄战死的噩耗，实在放心不下，旋即领翼德、子龙率军入蜀了。

诸葛亮：我们入蜀的时候，也遭遇了蜀军的一系列抵御行动。

费祎：这里为了便于大家理解，让祎来稍微讲解一下川蜀地理；益州大抵可以四分，其北曰汉中，南曰南中，西曰蜀地，东曰巴地。

诸葛亮：我们走的是由西入东的路线，也就是由巴地入蜀地。

张飞：所以首先在巴地打了第一战，我在巴地击败了巴郡太守严颜。

赵云（笑）：翼德义释严颜的典故，可是相当出名的呢。

诸葛亮：翼德、子龙，你们也来了？

张飞：大哥和军师都来了，我们当然也要来捧捧场啦～

赵云：嗯，过了巴郡，入蜀之后云就与丞相以及翼德分开了。

张飞：我与军师走的是垫江路线，直入广汉郡。

赵云：而云走的是外水路线，去平定江阳郡了。

诸葛亮（笑）：子龙一路上似乎都没有遭遇什么有效的抵抗，所过皆战克。

张裔：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……

费祎：为什么要在这里大费周章的解释呢？没错！张君！就是你想的那样～

张裔：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吗？

张飞：肯定是因为那件事啦！

诸葛亮（笑）：那件事啊～

张裔（尴尬）：额、大概、总之、就是……

张飞：我来替张君说了罢！我和军师溯流而上，在德阳陌下遭遇了刘璋的最后一道防线，那时情急之下刘璋可是连他的禁卫军都出动了呢！禁卫军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概念，但在那时就相当于刘璋的贴身保镖哦～

诸葛亮：而亲率刘州牧禁卫军的那位帐下司马，就是君嗣。

张裔（尴尬）：这个事情裔之所以不愿提及，是因为裔当时迅速地战败了。

张裔：但是、这个……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？裔虽然能领兵，但怎么可能打得过张将军嘛！更何况当时还有丞相！

张飞：哈哈哈哈哈哈，你们知道吗？还有更稀奇的事情！当时军师得知张君战败了，你们知道他是什么神情吗？他居然！超级担心诶！明明是我军赢了，他却超级担心张君的！

诸葛亮（笑）：得知了君嗣战败的消息，亮担心的食不知味，寝不安席。

诸葛亮：幸好君嗣安全退回成都了。

张裔（脸红）：好了，大家不要再纠结于这个了，我们继续罢。

费祎：让我来及时的接个盘转换一下气氛，刚刚那段对话可能很多人没有听出其中玄机，其实可以理解为益州大族亲率刘州牧的贴身保镖抵御荆州集团，然而荆州集团的诸葛丞相却超级care这位益州大族。

刘备：有没有一种贵圈真乱的感觉？益州集团作为东州集团的贴身侍卫，亲率其保镖军队抵御荆州集团的入侵，可荆州集团战胜了之后却在满心满脑担忧着益州集团的安危～

诸葛亮：主公你和士元兄喝茶回来了？

刘备：是啊，士元催我赶快回来，不要耽误了专访。

刘备：大家讲到哪了？围雒县？哦哦！建安十九年夏，我与孔明他们汇兵，破了雒县后便围困成都了。

诸葛亮：那时候我军基本上是大局已定，而君嗣还在成都罢？

张裔：又关我事？

刘备：没办法呀～这个事情只有张先生能做到啊～对不对，张先生？

张裔：好了好了、我从实招来，只求陛下您别再叫我张先生了，叫得我瑟瑟发抖。

张裔：成都被围困十余日，刘州牧有意谈和，于是遣裔为使拜谒陛下，只求礼遇我旧主，安抚我百姓。

刘备：为了表示诚意，孔明可是让我从头到尾毕恭毕敬地尊称君嗣为张先生呢～

诸葛亮：够了，主公，君嗣食我汉禄，为我汉臣，你再这样说下去他真的会受不了的。

张裔：陛下啊，我蜀郡张氏为人臣子，东西南北，唯命是从啊QAQ

刘备：哎呀，你们这些儒士就是开不起玩笑～算啦算啦，不拿你打趣了。

诸葛亮（笑）：总之君嗣还成都，城门乃开。

刘备：现在想想，这件事用三集团论的方式分析也是有趣～益州大族作为东州集团最后的亲信被派遣与荆州集团谈和，等到协商完毕益州大族回到成都后，荆州集团才真正的入主益州。

费祎：由此可以看出，这场政治斗争还是益州集团占据了最终决定性的力量。

诸葛亮：主公、文伟，亮觉得你都可以去当网文写手了。

刘备：那可不～绝对比现在的阴谋论写得精彩得多！

费祎：入主益州后，陛下分别任用了东州集团的法正、董和、李严、吴壹、费观等人；益州集团的何宗、杜琼、张裔、黄权、彭羕等人；荆州集团的诸葛亮、关羽、张飞、麋竺、简雍等人。

刘备：体现了备对三集团势力的互相制衡～

陈寿：陛、陛下，求您不要打我的脸啊！我《蜀书》上写得分明是“皆处之显任，尽其器能。有志之士。无不竞劝。”

刘备：陈啊、你虽然堪称一代良史，但毕竟不够阴谋论嘛～不符合现在大众的审美～

费祎：说到底陈一直火不起来，就是因为他太正直了。

刘备：来，大家跟我一起念“阴谋论”这三个字～再跟我一起念“三大集团”这四个字～最后跟我一起念三集团论最常见的一种说法：“无论怎样，荆州集团对东州集团与益州集团的政策，在实质上是一致的，就是打压与限制”～

费祎：打压与限制～

王连：残酷的打压和限制～

刘备：孔明你不觉得你出身荆州集团，担心一个被残酷打压的益州大族，担心得食不知味寝不安席，这种做法相当不妥吗？

诸葛亮（笑）：主公，你玩得开心就好。

王连：文伟你觉得你东州集团被打压的出身，何德何能主掌我季汉大权？

张裔：那文仪你也不想想你亦是东州集团被打压的出身，凭什么被丞相辟为首任丞相长史？凭什么连公琰那高贵的荆州集团出身都要屈居于你之下？

杨洪：那丞相北伐的时候，又凭什么独独命君嗣你一人为留府，主政成都呢？被残酷打压的益州大族～

张裔：搞得好像你不是被残酷打压的益州集团一样？搞得好像丞相在留裔主政之前，没有事先问过你的意见一样？

杨洪：“公留裔了矣，明府不能止”吗？23333333

杨洪：而且陛下您不要光说丞相，你当年举兵汉中的时候，可是派遣了被残酷打压的益州集团的黄将军迎击张鲁的呢～

张飞：对啊，大哥，你怎么派遣益州集团的将军呢？

费祎：陛下应该派遣荆州集团的将军才对嘛～

杨洪：陛下难道就不担心我们益州籍妖言惑众，与张鲁暗通款曲吗？

张裔：杨季休，你给我闭嘴！黄将军何等人格品性，岂容汝置喙？

刘备：诶呀，玩笑开过火了，君嗣你消消气～

刘备：这个真不怪我，当时，迎战张鲁的时候，备考虑得根本不是什么益州籍荆州籍的问题。

诸葛亮：季汉两朝，用人废人的标准也从来不是益州籍或者外籍的身份。

董允：咳咳，而且我和张君都是儒者出身，所以对于这种党争乱国的说法，其实就是在控诉我们结党营私。

张裔：子曰：“君子矜而不争，群而不党。”

诸葛亮：好了陛下也玩开心了，我们正经一点。

众：正经脸。

诸葛亮：这件事确实是值得严肃对待的，尤其是对于君嗣、休昭这样的出身，结党的说法无异于一种侮辱。

张裔：且不论是否要主张这种地缘集团论的划分方式，单单着眼于益州籍，又是否足以结党而形成一股政治势力呢？

杨洪：如此我也来帮君嗣说上几句罢，刚刚文伟已经介绍过了益州的地理情况，而我和君嗣都是蜀人，蜀地本有六郡，分别是蜀郡、犍为郡、广汉郡、汶山郡、江阳郡、汉嘉郡，而陛下于建安十八年分设梓潼郡治，原属广汉，故亦归于蜀部。

张裔：诸郡中，以蜀郡、犍为、广汉为“三蜀”。

张裔：我是蜀郡成都人，大抵可以勉强代表蜀郡士人发表一些看法。

杨洪：而我虽然与君嗣自幼亲善，却是地地道道的犍为人哦！

费祎：除了张君和杨府，广汉人士的代表是秦学士秦宓～巴人的话王将军顾虑到自己曾为降将的身份，执意推脱，所以还是由镇南大将军马忠发言。

王平：德信识字比我多。

马忠：子均你总是纠结于识字的问题。

费祎：哈哈，所以还是不勉强王将军了，对啦，南中人士祎找来了安汉将军李恢。

刘备：居然把德昂也请来了，南士冠冕呵！

诸葛亮：主公最器重的益州籍，巴人要属德信，南人无外乎德昂了。

费祎：不会是因为陛下字玄德罢？

刘备：文伟你又说笑了～

刘备：不过这蜀中其余诸郡的代表人士，似乎还是孔明你亲自去请的？

费祎：杜老先生这种重量级的人物，也只有丞相请得动。

刘备：是啊，我当年想请杜老先生出仕，老先生就知道装聋。

诸葛亮：奈何杜老先生举世敬重，主公也动不了他。

刘备：额、是。学问以及人品的力量，即使清高，备也只能顺着老先生清高。

费祎：举世敬重的杜老先生，祎甚至久闻而未尝能得一见呢。

蒋琬：所以文伟你今天就可以见到杜老先生了。

杜微：咳、大家不必如此拘谨。

众（行礼）：杜老先生安。

杜微：免礼免礼、微不过是一老朽而已，今日来了，也提供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，就是看看热闹罢了。

费祎（泪目）：杜老先生您肯来，就是以德辅时啊啊啊啊！

杜微（笑）：好啦，赶快继续罢。

费祎（用力点头）：嗯嗯！那么从张君开始～

张裔：出仕季汉的蜀郡士人，主要有何宗、杜琼、张裔、张表、何袛五人。

杨洪：听君嗣这样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感觉好奇妙啊～

张裔：杨季休你闭嘴，咳、五人中何老与君肃都是郫人，何姓在郫县是冠冕大姓，所以二位都是士族出身；而杜老、裔与伯达则都是成都人，成都大姓有大姓有柳、杜、张、赵、郭、杨氏，所以三人也都是士族出身。

杨洪：另外，成都下辖繁县郡三张为甲族，相信这样可以很好地理解张氏在蜀中诸大姓里的分量罢～

张裔：杨季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！

杨洪：好吧、好吧，我不插嘴，君嗣你继续。

张裔：咳，确实我刚刚没有提及，张氏有别于其他姓氏，不单单是大姓甲族的意思，也是在蜀郡乃至全益州相当有影响力的世家大族。

张裔：以及蜀郡张氏比较有知名度的人物，裔的族兄张肃与张松。

费祎：张松流传后世的声名确实比张君要显赫得多。

张裔：不过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罢，因背叛旧主而满足了人们的猎奇心理，才被传奇演绎敷衍得名声大噪。

董允：相比之下，张君这种人宁可没世而鲜为人知，也要守住一世清名。

张裔：以及君矫，因发现弟弟的密谋而担心祸及全族，所以告发弟弟导致子乔被刘州牧收斩……这种做法，恕裔也实在无法苟同。

诸葛亮：张肃张松二人啊，确实不足以与君嗣并提。

刘备：这两个人我也不喜欢，本以为蜀郡张氏不过如此。

诸葛亮（笑）：见了君嗣才自觉是先前轻薄了。

张裔：不过子侄辈的张表我还是蛮喜欢的。

费祎：伯达他可能干了，后来官拜尚书，又领了后将军之职。

张裔：不知道比我家里那两个瓜娃子强到哪里去了……

杨洪：髦儿哪里瓜了？历任郡守监军，官阶都可以和我比肩了罢？

杨洪：而且每次想到君嗣的儿子官阶和我差不多，就感觉无形之中受到了了满满的伤害QuQ

张裔：你还好意思说？你不想想你当年是怎么对待郁儿的？

杨洪：哎呀，君嗣，没想到你还记恨着这事儿～

张裔：哼！

张裔：懒得理你，总之作为益州势力中屈指可数的世家大族，我蜀郡张氏的出仕情况大抵如此。

陈寿：嗯、不考虑张肃张松二人，蜀郡张氏先后为官者分别有张裔、张表、张髦、张郁；执政者张裔常年位居留府长史，张表官拜尚书，张髦嗣张裔爵为政一方，历任二千石郡守监军，而辈分最小的张郁官至太子中庶子。

张裔：另外有一点需要澄明，我蜀郡张氏与犍为杨氏乃是世交。相比之下，成都杜氏、郫县何氏与我族私交都不算深厚。

费祎：张君的意思是，蜀郡士人中何老、杜老以及君肃和他都没有什么私交。

杨洪：君嗣确实和我的私交要多一些，不过他似乎和文仪、公琰的关系更好。

张裔：鬼才和你私交多。

张裔：何老、杜老都是受学于广汉任安，精于图讖；而我治《公羊春秋》，经史出身，此间径庭已是相去甚远。此外更有辈分加持，何老、杜老于川蜀之地都是德行昭彰的隐逸名士，裔不过是张氏小子而已，自不敢狎昵轻薄。

杨洪：更何况图讖学多为隐逸之士，而经史学主进取之士，所以君嗣同何老杜老的交谊真的是不过作揖行礼而已。

张裔：至少比你这个吏治出身的强多了。

王连：君嗣，我也是吏治出身。

张裔：文、文仪啊……对不起。

张裔：总之先前结党一说，对于何老与杜老这清白而专注的学者，无异于降志辱身。

诸葛亮：何老与杜老啊，这样的清流名士，亮和主公都是相当敬重呢。

刘备：二老出仕季汉，就是以德辅时了哈哈！

张裔：以及裔，虽然不及前人也亦远矣，但毕竟儒者出身，还不至于做出结党乱政这种卑劣下流之事。以及我张氏确实存在一股家族的势力，对蜀郡乃至益州都有相当的影响力，但刚刚似乎也说清楚了，即使勉强可以说有制衡的考虑，我张氏也不存在什么被刻意打压的说法。

诸葛亮：亮若真是有意打压你，就不会将府事全权交由你一人。

刘备：孔明你就是太宠着君嗣了，宠得他都要恃宠而骄了。

费祎：我怎么感觉陛下这说话的语气酸酸的呢？

刘备：我只是觉得建兴年间开府后，孔明真的是变了啊。

诸葛亮：那还不是为了季汉，为了主公。

费祎：是啊是啊，“权倾一国”这可未必是什么褒义词啊，可为了陛下，丞相都坦然受之。

王连：文伟你总算说了句有用的话。

费祎：啊？感情我先前说的，王大人都以为是废话吗？

张裔（笑）：在文仪眼里，文伟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废话。

何袛：感觉我似乎一直都被无视了？

张裔：没有没有、君肃在郫县何氏的后辈中算是最出色的了。

杨洪：是啊，光是你那庞大的体积，就无法令人无视啊哈哈。

张裔：杨季休，你又欺负君肃！

何袛：没事啦，张君。谁让我本是杨府辖下的一员小吏，结果被丞相器重升官像做了火箭一样，杨府心有不平也很正常。

诸葛亮：君肃是有大才的人。

杨洪：感觉内心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！

陈寿：于是乎让我在这里缓和一下气氛，做个总结。郫县何氏，前有何宗，渊通隐行；后有何袛，颖类倬群。

杨洪：但其实何老是何家的长老，而君肃不过是一个略有天资的小辈。

何袛：这个、确实如此，加上我又常年外任，难道见上何老几面。

张裔：更遑论与我张氏有甚私交，要说真有私交，就该是我请二老出仕而非丞相去请。

诸葛亮：为了请来这益州名士的出仕，亮可是下了一番功夫了。

陈寿：此处再补充一下，何宗、杜微、杜琼，并称蜀中三大名士。

杨洪：不过蜀郡积极于入仕且具备相当影响力的，还是要数张氏一族；张氏虽与同郡诸大姓交谊都不甚亲厚，但与我们犍为杨氏历来是世交。

张裔：犍为杨氏是一说，你不学无术要去当小吏是另外一回事。

杨洪：君嗣你还在介意我当年不好好读书的事儿。

张裔：哼！

张裔：你真是把杨家的脸都丢尽了，我看文然都比你强。

杨洪：咳、总之犍为杨氏出仕者分别是我和文然。除此以外，犍为士人还有伍梁伍德山、费诗费公举、张翼张伯恭三人。德山并非士族，而公举则出自南安五大族之一的费氏。

刘备：伯恭虽非大族，然则高祖父司空浩、曾父广陵太守纲皆有名迹。

诸葛亮：所以主公当年入蜀的时候，早早地就将伯恭辟为州书佐了。

张裔：这确实是安抚益州士族非常行之有效的方式，毕竟伯恭虽非大姓，但在犍为的实际影响力却是要比士族还要大的。

杨洪：至于所谓的结党，那更是无稽之谈了。似乎没有什么史料能证明洪与其余诸君有甚私交吧？

张裔：因为你们本来就没什么私交，况且德山寒门，公举去官，伯恭为武将，你和文然都是文臣，别说密谋滋事了，经年下来也就在岁首宴饮上能见几面。

何袛：哎呀，杨府不会都要忘了张将军长什么样了罢？

杨洪：别胡说，伯恭、伯恭他不是总在南边嘛～见得比较少而已～

张裔：是啊，等到伯恭进位假节，拜将封侯的时候，你早就凉了。

杨洪：是是是、我是建兴六年就凉了，可君嗣你不也就比我晚两年吗？

张裔：杨季休你还学会顶嘴了？你信不信我射你个透心凉？

杨洪：怪我、怪我、总之犍为士人的概况就是这样。

 

(补个档依旧TBC）